當問到Frank Huang的偶像是誰時,他毫不猶豫的說:“彼得•潘,因為他是一個探險家,但他保持著一顆年輕的心。” 考慮到弗蘭克把他成年後的大部分時間都奉獻給了藝術,這種觀點似乎很有道理。他曾經是商科的學生,現在在他的家鄉台北的兩個小公司裏掌舵。
在很多方麵,弗蘭克的家庭生活反映了他的工作。他的家被填滿了各種有趣的小物品與藝術品,室外則是一個大花園。台灣不是一個追求創造性的地方,但弗蘭克決心盡可能遠離大眾,他的使命是為藝術精神的繁榮提供空間和機會。不僅如此,他總是保持好奇心;他實驗,他玩,他繼續向前推進。同時他還有一個處於喜歡問“為什麼”時期的兒子。
Frank Huang,台北策展和藝術收藏家。關於Polymer Double Grass
看你有一個漂亮的花園,你一直對植物感興趣嗎?
我母親一直對插花很感興趣。當我年輕的時候,我看到她這樣做,並且喜歡呆在植物附近。我選擇這所房子的部分原因是我想要一個戶外空間,現在我們已經在這裏待了三年半了。每次我看到植物,我都覺得很好。它們讓我放慢腳步,享受生活。他們教會我專注於細節。我看著每一片樹葉,每一株植物,每一天。一直以來,我發現有些東西和昨天的不同。我認為這對撫養我的兒子很有幫助——我對改變他的事情很敏感,他能適應新事物。
你在台北住了多久了?這是你最初的地方嗎,如果不是的話,是什麼把你帶到這裏來的?
我在台北出生和長大。大學畢業後,我在菲律賓為我叔叔的營養補充劑公司工作,在那之後,我去了南加州大學讀了一年的MBA。一年過去了,我覺得自己學到了一些商業策略,我想探索這個世界。我申請了一個交換項目,我去了東京的學校。最後,我回到台灣,開始了自己的事業。
你現在有兩家公司,對嗎?請告訴我們更多有關這方麵的信息。
我有兩家小公司。一家叫做Double-Grass,另一家叫Polymer。Polymer是台灣最大的藝術家居住村。我們已經聚集了大約20位台灣當代藝術家,利用這裏的空間來做工作室和展覽。這個地方很大:在室內大約有2000平方米,室外有2000平方米;還有很多實驗的空間。
Double-Grass基本上是一家管理公司。我們做了一些非常有趣的展覽,我們製作了一些獨特的活動。現在,我們正在和一個20歲的紙博物館合作。他們想要在明年開辟一個新的空間,更有活力,更關注年輕人——所以我們正在策劃一場慶祝他們成立20周年的活動。我們租了台灣相當於中央公園的地方,我們要求藝術家們為這些樹製作吊床。我們還在和一位英國作曲家合作,他有一張關於睡眠的新專輯。
可以告訴我們更多關於你家的事嗎?發現你有很多藝術品。
我的確收藏藝術品,但我不認為自己是藝術品收藏家。我隻收集我喜歡的東西,不是所有的東西都是藝術家做的。工廠裏可能有什麼東西,但如果我看著它,心想,哇,我買了。我隻是一個物體的收藏家。
你被吸引的對象有共同之處?
它們都有一些奇怪的元素。我喜歡奇怪或不合理的事情。我想,他為什麼要這樣做?或者,為什麼藝術家會這樣畫?
這張玉米椅背後有什麼故事嗎?其實,環顧四周,發現你有很多有趣的椅子,椅子有什麼吸引你的嗎?
我在網上買了玉米椅。 它有我最喜歡的東西:這很奇怪。 當我買了它,我的兒子仍然不能說話,但我可以告訴他非常驚訝。在他的腦海裏,他可能以為我把它咬死了。
我喜歡椅子,因為它們是家具與雕塑最接近的東西。椅子本身就像是一種裝置。我擁有的最有趣的椅子來自於一場Double-Grass展。我們在那裏為一位波蘭藝術家Pawel Grunert設計了它,他把塑料球放在椅子的結構裏,當空氣充滿時,它會非常的臃腫;當你坐在它上麵時,你會感覺到你充滿了靈感和能量。
你曾經做過自己的藝術嗎?
當我在東京的時候,我很想拍照片。我開始做攝影工作,後來,當我搬回台灣時,我參加了一個競賽,並獲得了一個獎項。我在一個畫廊裏舉辦了一個單獨的展覽。但在我兒子出生後,我很忙,沒有多少時間。今天,我仍然喜歡拍照,在空閑時間做一些雕塑。房子周圍有很多泥塊,有些是我朋友的;其他的是我的作品。
你的兒子現在是2歲半了,你覺得你和他分享你對藝術的愛的方式是什麼?
自從他出生以來,我一直把他帶到我喜歡的每一個地方:我的工作室,我的藝術村,博物館。他非常喜歡這一切。當他看著藝術品時,他有情感。有時在博物館裏,他會說:“哇!”看到他的反應很有趣,我覺得我們有同樣的品味。他也喜歡這些植物,所以我們分享它們。他喜歡照顧他們,照顧每一片葉子。他喜歡奇怪的事情——就像我一樣。
你的兒子在一個充滿幽默、藝術和戲劇的家庭中長大,這真是太棒了。看著你的家,有時很難分辨哪些物品是藝術品,哪些是他的玩具。
我選擇他的玩具,就像我選擇其他物品一樣。如果在某種程度上對我來說是鼓舞人心的,我會為他買的。我現在想收集藝術,我想會和他說話。例如,我從一個朋友的商店買了一個迪斯科球。當太陽照在它上麵時,它就會把光帶進屋裏。感覺就像每天都在跳迪斯科。
你也在家工作嗎?
我在二樓有一個小工作室。在我兒子出生之前,我每周工作3到4天。現在,我在藝術家的村莊工作,所以他可以在家裏玩。如果我在那裏,他會一直想和我一起玩,所以我必須逃離去做任何嚴肅的工作。然後我再回來做一些不需要我完全專注的事情。
你家裏怎麼樣?除了藝術,你還喜歡哪裏?
我喜歡在窗外,我能看到榕樹。當樹葉在生長的時候,我不需要窗簾——我可以躲在樹後麵。我可以看看外麵的鳥,看看鳥兒們的上下班。
你的家人對你的工作感覺如何?在台灣,追求創造性的道路是普遍的嗎?
我的家人一直支持我。雖然我在大學和研究生院學過商業,但我想做些與眾不同的事情——有創造性的東西。他們相信我的判斷,我很幸運。我的目標是給台灣帶來一些不同的東西。後來,我也想對世界做同樣的事情。我想挑戰我自己,挑戰我的朋友們,一起做這件事。我想鼓勵我們成為一個更強大的團隊。
你認為這樣做會有什麼用?
我們這一代人還在創造一個新的氛圍,在台灣的創意世界裏,我們有這麼多有才華的人,但我們還沒有走到一起。這裏的藝術產業實際上相當強大,但畫廊並沒有把台灣藝術家推廣到世界的雄心。這是一個遺憾。我在這裏找到了很多鼓舞人心的藝術家,我覺得他們也能給這個世界帶來啟發。這就是我做我的工作的原因,我想為那些當代藝術家提供一個工作和交流的場所——去思考一些不同的東西。
Interview and Text © Shoko Wanger
Photography © Shinji Minegishi